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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阳光飘进窗。

       晒在慵懒的人们身上。

       呼呼喝喝跟村长、二子、三毛一同完成了无障碍10千米后，方年简单冲了个温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方总，已经让酒店换了间更大的豪华套房，有大小两张床。”

       直到温叶赶来汇报，方年才被注意到。

       方歆最先抬头，看看温叶又看看方年。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面露期待道：“哥哥~哥哥，晚上我能不能跟小语姐姐一起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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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格来说，除了学校里面的认哥认妹外，棠梨一带只有‘哥哥’、‘姐姐’这样的称呼，不会有单一个‘哥’‘姐’的称呼。

       方歆从小到大也是接受的棠梨方言习惯。

       所以要么是喊‘哥哥’。

       要么是喊两遍。

       喊一遍是日常，两遍一般是想要点什么。

       比如现在。

       见状，方年瞥了眼温叶：“把房间换到隔壁的普通套房吧。”

       “好的。”温叶连连点头。

       等温叶走后，陆薇语才像是忽然看到方年一样，微笑着打招呼：“方年来啦。”

       “小语姐姐~”方年笑眯眯地喊道，“我早就来了呢。”

       陆薇语感觉到头皮微微发麻。

       只好换上细声细气的口吻，道：“没在家多休息几天，怎么忽然来长安了？”

       “在家更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方年双手一摊，无奈道。

       简单跟陆薇语讲了讲在家办的几件大事。

       给外婆老人家盖新屋。

       给家里买一层商场。

       .等等。

       “我寻思，要不然……”

       说着方年望向陆薇语，“给伯父伯母在韶州市区买套房子，再给你爷爷修个宅子。”

       “你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你的歉意吧？”陆薇语眨了下眼睛。

       方年有点尴尬的抓了下头发。

       陆薇语认真道：“你家里的事情你可以决定，但我家里的事情，你还是问完叔叔阿姨再说，两个家庭的事情，其实是挺复杂的。”

       “现在都已经做错了一次。”

       方年仔细想想，点了下头：“也行，反正你家也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不差这点。”

       “一拳丢死你~”陆薇语翻了个白眼，低声威胁道。

       方年搔了搔头。

       见状，陆薇语佯装叹气道：“你说说你！”

       接着喊了句方歆，笑眯眯地道：“方歆，跟姐姐走，我们出去逛街玩！”

       室外天气炎热，陆薇语也只能是拉着方歆的手一起走。

       走出酒店走进商场，热浪带来的影响并不高。

       多了个方歆，方年的乐趣那可是多出来不少

       “方歆，我们去买个泡泡机好不好？”

       方歆眼前一亮：“好啊好啊。”

       “去前面那个玩具店看看。”

       “好啊好啊。”

       “我觉得这个不错，买了。”

       “好啊好啊。”

       “……”

       跟在方年、方歆身后的陆薇语满脸都是无助。

       一个方三岁就够了，现在来个正经八百的方九岁？

       简直了！

       偏偏陆薇语还在这个过程中看到了方年那该死的童趣仪式感。

       明明他能决定一切，但每件事情一定要征求方歆的意见。

       就不说坐摇摇车坐没了，方三岁认真的跟方歆一五一十的解释这种事情了。

       更过分的都有。

       逛街？

       陆薇语觉得自己逛了个寂寞。

       她完全是跟着方年、方歆出来过儿童节的。

       两兄妹真是绝了，将商场里面每一个小孩子能玩的东西都玩遍了。

       这次有方歆在，方三岁那叫一个开心，那叫一个名正言顺。

       “真牛！”

       陆薇语上下打量着方年跟方歆，啧啧称奇：“你们是真的厉害，连头发都在冒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去了太阳底下。”

       “这商场的冷气可是足足的！”

       方歆嗨呀一声，拨弄了下贴在脸上的湿发，笑嘻嘻地道：“小语姐姐你不热吗？”

       陆薇语：“……”

       …………

       …………

       晚上七点，在陆薇语的提议下，去了一家据说蛮不错的西北饭店。

       要了个包厢。

       可倒好，偌大一个圆桌，方歆左边坐着温叶，右边坐着陆薇语。

       离方年都挺远的。

       方年左右看看，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孤独’。

       不多时，服务员送上一样样菜品，‘孤独’的方年总算有事情可以做了——

       吃饭。

       至于方歆，她都差点不用自己动手，张嘴就行。

       好歹不能浪费了一旁陆薇语跟温叶的忙碌。

       比起来其实方年小时候要比现在的方歆挑食一些，这种习惯甚至一直伴随至今。

       所以这顿饭方歆是吃得欢实。

       方年……方年大概吃了个寂寞。

       “肚子装不下了！”方歆拍着自己的小肚皮，嬉笑着摇头拒绝了陆薇语跟温叶的继续投食。

       陆薇语赶紧道：“来，喝点水。”

       “……”

       旁观者方年极度‘残忍’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幕。

       “温秘，西交大的前沿院前期筹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这其实是方年来长安需要很关心的一件事情。

       也是温叶急需要跟方年汇报的。

       只不过因为方歆的到来，将这一切推后到现在。

       以至于让方年主动提起。

       闻言，温叶抹了抹嘴，稍作整理，很快有条不紊的汇报起来。

       “从进度上来说，前期筹备工作应该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算完。”

       方年微微蹙眉：“怎么说？”

       温叶解释道：“孟博士要后天才能回国，这已经是西交大方面能够帮助到以及孟博士本人能够做到的最快速度。”

       说着，温叶飞快的看了眼方年，补充道：“因为原定计划是十月份。”

       “西交大有点不靠谱。”方年语气随意的吐槽了句。

       着急上火的是西交大，行政效率无比低下的还是西交大，协调不到位的还是西交大。

       陆薇语抬头看了眼方年，插嘴道：“其实这不能完全怪蒋校，并不是这件事情上才有的现象；

       企业办事效率本来就高，前沿还是里面的佼佼者，这就显得双方很不统一。”

       方年不置可否，稍加思索，又问：“也就是说最早都要到4号才能跟孟博士完成初步交接？”

       “算上倒时差的时间，差不多。”温叶保守地回答道。

       方年做了个手势：“继续说下去。”

       温叶便拿出随身公文包中的文件，有条有理的说了下去。

       “西交大批给前沿院的场地都在曲江那边，其实是给了一整栋楼；

       除了一部分原有的可以利用到的设施以外，很多区域都是封存许久未用的。

       我跟陆总在这些天里根据西交大方面给出来的规划，请施工队完成了最起码的水电工程；

       也将所有区域都整理了出来；

       严格来说，其实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就是交接；

       但在交接之后，我们应该还需要配合孟博士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温叶略作停顿。

       “目前已知的是两方面的事务，配合孟博士招聘行政人员；

       配合孟博士采购实验设备。”

       温叶的话语落下后，方年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思考了起来。

       好片刻后，方年抬头看了眼温叶，道：“有没有综合计算过具体时间，能在9月份之前投入使用吗？”

       温叶回答道：“西交大方面配合度很好，我请刘惜帮忙综合计算过，一切顺利能在8月15号之前全部完成。”

       “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孟博士能不能如约回国？”方年念头一动，问道。

       温叶硬着头皮道：“可以这么说，但我已经提前跟孟博士确认了行程，她已经预定好了机票。”

       方年想了想，挥了挥手道：“行吧。”

       “其它方面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温叶赶紧说道：“有，我配合陆总已经在长安注册了项目基金，给长安高校社团成员们提供全面的支持。”

       “哦？”方年眨了下眼睛，忽然问：“陆总，长安目前有多少个前沿社团？”

       “31个，覆盖了长安全部的公办本科院校。”陆薇语回答道。

       方年啧啧称奇：“温秘，听听，你不觉得脸红吗？”

       “我……”温叶低下了头。

       她带了个副手在京城的整体成果都没有陆薇语一个人多。

       更重要的是，温叶知道陆薇语也只是从六一开始的。

       足足差了五个。

       偏偏温叶还清楚，长安只有这么多所公办本科院校，而京城可不只是这样。

       温叶更清楚，老板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个道理。

       所以根本不反驳。

       躺平任艹就行。

       温叶把一桩桩事务都汇报完成后，将准备好的流程报告递给了方年。

       方年翻开看了看。

       主要是涉及到两人各自的工作进展。

       陆薇语还真不是无缘无故要求加入前沿。

       满打满算不过九天时间，能把场地整理完毕，铺设好应该有的电路和部分水管道，里面有陆薇语很大一部分功劳。

       西交大低下的行政效率是有目共睹的。

       如果不是有陆薇语这个熟门熟路的在，光靠温叶不知道要扯多少皮。

       这个过程中，西交大·前沿社团的部分成员还提供了必要的帮助。

       这次是最终能在今天30号之前完成准备工作的关键因素。

       就目前来说最核心的问题真就是：孟祥莉博士能否如期回国接管前沿院行政工作了。

       部分所需的实验设备，温叶早都提前联络过，基本上都是给钱就能搞定的事情。

       “干得不错，重点表扬一下陆薇语，刚进公司就能挑起最重担，没拖后腿。”方年合上流程报告。

       说着看向陆薇语跟温叶：“正好明天是7月份前沿开始考评，关系你们的薪资调整、年中福利……”

       说到这里，方年略作停顿，和气道。

       “温秘，你说说看，你对自己的期待是什么？”

       温叶抿抿嘴，保守道：“加薪10%。”

       “你呢，陆总？”方年望向陆薇语，调侃道。

       陆薇语还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说：“期待前沿能给我开工资。”

       没错，陆薇语虽然是前沿0号员工，但连劳动合同都没签，工资肯定没有。

       所以说，前沿公司这种模式就很不错。

       大家都是兼职员工，也都很努力。

       甚至是白干活。

       多好！

       明晃晃的霓虹点缀着这座位于西北的中心城市。

       晚风阵阵，吹走白日的酷热。

       西北部城市夏天昼夜温差都较大。

       再往西北角一点，还会流传一句俗话：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

       长安没这么夸张，但在阵阵晚风中，气温也降了下来。

       方歆左手牵着方年，右手牵着陆薇语，颠儿颠儿走在街上。

       身上披了件可爱的黄色透明防风外套。

       是下午在商场里，陆薇语趁着方三岁带着方九岁玩儿时买的。

       她好歹在长安上了四年学，对这里的天气变化还是有数的。

       不过她跟方年依旧是上身着短、长袖，没有披外套。

       毕竟大人小孩还是有区别的。

       “小语姐姐，明天真的去看兵马俑吗？”

       “真的。”

       “是不是真的跟书上说得那样？”

       “差不多的。”

       “……”

       清脆稚嫩的童声后面总会跟着如泉水叮咚悦耳的女声。

       走着走着就到了索菲特人民大厦。

       这次局外人总算换成了温叶。

       主要是她不能上去牵着陆薇语的手。

       回到酒店后，方年先是跟方歆、陆薇语一起进了她们的房间。

       最后走进房间的方年边摸出手机边咕哝道。

       “差点忘了跟家里报个平安，也不知道林凤女士怎么没着急。”

       一听这话陆薇语猛然回头：“你到长安后还没给阿姨打电话？！”

       “现在就打。”方年讪笑道。

       说着就拨出了电话。

       才响铃一声，扬声器中就传出来一声厉喝：“方！年！”

       “妈妈~”方歆的声音先方年一步发出。

       “我跟着哥哥来长安了，跟小语姐姐玩了一下午，好多好多好玩的。”

       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林凤女士正在生气。

       因为是电话的缘故，也没有注意到林凤语气的不对。

       听到方歆的声音，林凤气消了一半：“不是去申城？”

       方年适时开口：“顺路来长安把小语接去申城，她刚好毕业了。”

       “阿姨。”陆薇语连忙主动打了声招呼。

       用清晰的棠梨方言歉意道：“下午是我很久没见到方歆，光顾着跟她玩闹，所以方年才会忘记给您打电话的。”

       “是小语啊，吃晚饭了吧？”林凤女士立马换了种和善亲切的语气。

       拉了会家常，林凤忽然话锋一转：“小语你就别替方年开脱了，他就是懒的！”

       “方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懒！”

       “第一次带你妹妹出远门，都不知道打电话报个平安！”

       “早晚要一拳丢你的头！”

       “……”

       等林凤训完，方年才小声嘀咕：“那你也没给我打电话啊。”

       “我的我的，下次一定注意，等我们从长安到申城后一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

       数落完方年，林凤又跟陆薇语、方歆拉起了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