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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活人禁止靠近

作品:《 缘定你

       闫主任带着母毒急匆匆地返回地面,本来司华悦想随他一起上去看看的,可她不放心仲安妮。



       回到特护病房区以后发现仲安妮换病房了。



       因为她的那间病房刚做了场手术,林护士体内的毒虽不具有传染性,但那病房暂时也不能住人了,需要封锁消毒。



       打通电话找到仲安妮,将顾颐说的话转告她,仲安妮默然应允。



       这种事,顾颐代表的是警方,作为犯人身份的她只能遵从。



       “给家里打个电话,免得家人空等。”李石敏提醒了句。



       本以为明天就可以离开,所以,仲安妮昨天就已经给她奶奶打过电话,老太太在电话里高兴得都哭了。



       学校放假时间跟各机关单位一样,手机放在家里,仲安娜不在家,估计老太太耳背,听不到电话响,连打了三遍也没人接听。



       仲安妮不免有些担心,可别的亲戚家的电话她又记不住,只能等晚上仲安娜放学回去后再打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们三个人包括笑天狼都没有吃午饭。



       笑天狼一顿不吃就蔫吧了,李石敏舍不得仲安妮和笑天狼挨饿,便想着随司华悦一起上去看看食堂还能不能打到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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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两个人刚走出电梯,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所有的电梯口都站着两到四名全副武装的持枪特警,办公大楼门口和外面大院的各个出入口均有防暴警察把守。



       大楼里所有人不得任意出入。



       大院里停着好些车,有警车还有一些看不出是哪个单位的轿车或者商务车。



       最惹眼的是四辆黑乎乎外壳的装甲车,车身标有“特警”字样。



       每辆车的车周都围着一圈警察,多数跟大厅里的特警一样,手持微.冲,也有持短枪,应该是法警。



       司华悦和李石敏身穿保安服,可即便这样,依然不得随意出入。



       他们俩只得来到大厅的候诊区坐等。



       “咦,那不是老罗和小任么?他们怎么被带走了?”李石敏和司华悦是面对面坐着,他朝向大院,司华悦朝向大厅。



       闻言,司华悦扭头看向门卫值班室方向。



       只见老罗和保安小任戴着手铐,被两名警察从值班室里押出,直接押到停在大门外的警车里。



       司华悦知道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将人押走,联想到以往的种种,她恍然明白,老罗竟然就是内奸之一。



       小刁今天的闹肚子怕也是老罗的手笔,就是为了将小任替换来上岗。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上次杜主任被捕后,在对疾控中心进行人员筛查和清洗时,为什么没有将老罗带走,而一直留到今天。



       正思索间,大厅里的警察一阵骚动,随着电梯开启声响,一队人从电梯里走出。



       为首的竟然是党委杨书记,他没有戴手铐,昂首挺胸地从电梯里走出。



       细看会发现他的步履有些轻佻,没有往日的沉稳,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明显的畏惧和不安。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几名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些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他们的眼神深邃而又凌厉,像是公检法司的人,但却没穿制服,分辨不出具体身份。



       紧跟着,旁边另外一部电梯打开,邢秘书耷拉着头从里面走出,身后依旧是西装男人。



       邢秘书是杜主任的秘书,那天瘦猴男被送来时,就是他发的话给人三院的车放行的。



       杨书记和邢秘书被直接押进外面的黑色轿车里。



       司华悦这才看清,那几辆轿车旁站着的不是特警和刑警,而是法警。



       距离太远看不清臂章的标志,带法警出警的一般是检察院和法院,再有就是纪检委和反贪局。



       依现在的情形看,纪检委的可能性大一些。



       电梯回升再回落,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党委办公室主任和传染病管理处副处长。



       最后一波被带走的是信息中心刘主任和控烟办女秘书。



       刘主任年仅三十,看上去却像二十刚出头,据说儿子都已经上小学了,他老婆在大二时就生了。



       见到刘主任,之前一直困扰司华悦的一些问题基本都明白了,细节已经不重要了,起码知道监控里的“隐形人”是这个科技高人做的手脚。



       今天中午甄本在电梯里晕倒时,控烟办女秘书还在。



       真所谓世事多变,快四十岁了还没结婚的漂亮女秘书转眼竟被带去喝茶。



       想来这次被带走的人,回来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顾颐从另外那部电梯里出来,身后跟着几名刑警,司华悦只认得其中的曹浩灵。



       见到大厅里的司华悦,顾颐仅瞥了她一眼,步速未变,径直走了出去。



       一直到外面的车发动,大厅里的警察才快速撤离,登上院内的装甲车。



       一行车队在装甲车的护卫下浩浩荡荡驶离疾控中心。



       司华悦身上的热蚂蚁已经归还司华诚了,毕竟他是司家唯一的一个儿子,不能有任何差池。



       如果热蚂蚁在,司华悦真想看看外面还有多少驻军把守。



       杜主任被捕后,疾控中心就已经被清洗过一番,现在又带走这么多重要人物,司华悦真不知道闫主任一个人该怎么撑下去。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纪委书记在,虽然不像杜主任那样专业知识过硬,起码日常工作不用闫主任去费心管理。



       “走吧。”待那些人都离开后,司华悦对李石敏说。



       李石敏以为是要去食堂打饭,谁知,司华悦却直接走向门卫室。



       进去后,发现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一切如旧,仿佛老罗和小任只是出去上厕所很快就会回来般。



       司华悦按下电闸门关闭按钮,坐到椅子里,看向外面雨后潮湿的马路。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以往那些在马路两旁溜达的流浪汉和酷爱碰瓷的不明行人都不见了,外面的道路又恢复以往那种寂寥模样。



       甚至连流连在垃圾箱附近的流浪猫狗都不见了踪迹,仿佛一夜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又似乎没什么变化。



       物是人非,大概形容的就是眼下这种境况。



       道路依旧,大楼依旧,大院依旧,花圃依旧,老牛依旧。



       老牛提着一个黑色的大水桶在花圃边浇花。



       司华悦不懂花,但也知道,那些带刺的仙人掌和仙人球都是抗旱能力极强的植物,它们不喜欢水多,更何况刚下过雨。



       老牛四十多岁的年纪,腿脚有些毛病,走路一跛一跛的,话极少,见人也不打招呼,就连闫主任他都不怎么搭理。



       整个疾控中心,他只跟两个人关系比较近,一个是保安老于,一个是食堂的王大厨。



       “你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安妮和笑天送过去。”司华悦对一旁的李石敏吩咐了声。



       待李石敏离开,她走出门卫室,向花圃溜达过去。



       “牛师傅,”站在“活人禁止靠近”的牌子旁,司华悦对老牛喊了声。



       “嗯?”老牛没有回头,继续闷头浇花。



       “这里的花都是你种的吗?”司华悦问。



       “不全是。”老牛的惜字如金总是让人无法与他深入交流。



       “杜主任被捕那晚,我曾从你这花圃里拔了颗玫瑰花。”司华悦没说具体过程。



       老牛手里的动作停顿了下,但也仅仅是停顿了片刻,提着水桶挪了下位置,继续浇花。



       司华悦耸了下肩,这人忒无趣,她转身准备回去等饭。



       “觉得哪儿不舒服就去找闫主任,他懂医,我只懂花。”



       老牛阴沉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司华悦扭头接道:“你的花很不正常,确实让我感到不舒服,我自然先想到找你这种花人来问问。”



       “我的花很正常。”老牛难得地没有停顿地回了句,估计是在维护他的花。



       “正常?”司华悦走回牌子旁,拍了拍那块牌子道:“正常不让活人靠近?”



       老牛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看向司华悦,冷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蔑视,“就是为了防止遇到像你这种随意偷花的人!”



       “我!”司华悦一时语塞,老牛话里的意思分明在说她是一个偷花贼或者采花大盗,可这些称谓都是给男人起的。



       看眼老牛,再看眼花圃里一颗颗浑身是刺的花,司华悦心道,等着,等我值夜班的时候,非把你这些该死的刺花给拔个干净不可!



       大概看出了司华悦的心思,在司华悦转身离开时,老牛冲她的背影警告了句:“如果我的花有任何损失,我第一个找你!”



       “怕你?!”司华悦丢给他一声大大的冷哼。



       刚进门卫室,外面来了辆车,看行驶的方向是冲疾控中心这边来。



       就在司华悦准备起身看看车牌时,那辆车竟然打了转向,朝精神病院开去。



       司华悦趴到窗前仔细看了眼车尾的车牌,发现是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她随手将那车牌号码记到旁边的台历上。



       没一会儿,李石敏回来了,一脸兴奋地提着打来的饭菜。



       “食堂王师傅在,他给咱们把饭菜热了下。说是今天中午很多人没去食堂打饭,剩了好些饭菜。”



       李石敏提着至少六人份的饭菜,“我专捡荤菜打的,你看,今天有红烧狮子头,还有红烧鲤鱼,居然还有饺子。”



       每次逢节假日,食堂总会改善下伙食,提前给员工吃顿节日饭再放假。



       司华悦留下一份饭菜,李石敏提着余下的饭一路小跑着去给仲安妮和笑天狼送饭。



       一边吃,司华悦一边留意着老牛。



       一桶水浇完,老牛提着空桶走向大楼。



       司华悦起身去饮水机前倒水,看着清澈的水流灌满杯子,再从杯子里溢出,她忙缩回手。



       为什么老牛给花浇的水的颜色是黑的?



       虽然司华悦不懂花,但也知道一些基本常识,就是有些东西酵腐之后,水的颜色会变黑,是花草极好的养料。



       这本没什么值得深思的,可联想到老牛浇水的姿势,她心下就有些犯嘀咕。



       因为老牛提着的水桶是黑色的,浇水用的大水勺子也是黑色的。



       他浇水不用喷壶,用原始的水勺子,而且似乎是为了避开司华悦的视线,刻意将手势压低,浇灌在花的根茎部位。



       这样一来,难免给司华悦一种感觉,就是那些浇水用的器具就是为了掩饰水的颜色才刻意选的黑色。



       如果这一次清查将老牛也一并给抓走,或许司华悦也就不会再去分析那晚玫瑰给她带来的困扰。



       可老牛连番避过了两次的清查,安然地当他的花农,这就让司华悦很是不安。



       因为那晚那棵玫瑰有着致幻的毒性,连笑天狼都察觉到不妥。



       后天就轮到司华悦当值夜班,她准备再探花圃,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多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