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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三年前的真相

作品:《 温宁厉北琛许逸

       “你先将她放平,平躺,厉北琛。”温宁喊着他。



       厉北琛迟钝的照做了,心急如焚的单跪在旁边,双手抱住母亲的头部。



       温宁打开针一排针包带,动作迅疾下针沈棠的头部,颈动脉正中。



       然后用棍子撬开沈棠的嘴巴,她双手相叠,缓而沉重的朝沈棠胸腔按打上去。



       一下一下,她咬着牙用力。



       昏暗的灯光下,厉北琛神思恍惚的朝认真的女人看过去,她柔夷素雪,咬紧牙关,杏眸清澈有力,那眼底凝聚着医者的柔軟与坚硬。



       纤瘦的身子,原来急救时,双手能使出这般力气……



       很快,温宁的额头汗如雨下。



       厉北琛抿紧薄唇,很想问他能不能帮忙,他的力气大。



       可是,他肯定不规范。



       “噗——”沈棠猝不及防往前一挺,嘴里喷出一口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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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黑色的血。



       温宁长舒了一口气,“肺部的淤血排出,她能进行正常呼吸了。”



       而厉北琛却怔愣住,这口黑血,似曾相识。



       三年前黎向晚给他看的视频,温宁将母亲绑架的那晚,母亲吐得也是一口黑血。



       他当时愤怒滔天,就认定了是温宁下毒手……



       “啊……”沈棠虚弱的呼吸,慢慢睁开浑浊的双眼。



       “母亲,您醒来了?”走神的思绪迅速被沈棠拉回,厉北琛抱起老人,用衬衫袖擦掉她嘴角的血迹。



       “你……你们……”



       沈棠的双眸渐渐明晰,看到是儿子和儿媳妇来了,她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美梦,只是虚弱的嘴角上弯。



       温宁手指微微探上她的脖颈的声带处,仔细抚摸看察。



       “宁——”沈棠看到她,欢喜啊,扼住气想要说话。



       温宁轻轻安抚她的呼吸,一边给她的颅腔刺针,一边扭头复杂地看向男人,“沈阿姨不能说话,是声带里的气血淤塞,脑颅主管语言那块的神经衰退麻痹所致,我可以下针试试……”



       厉北琛幽沉的看了过来。



       女人下一句话,咬着唇清冷地眸,“只是,你信我吗?”



       他重重一怔,想起自从母亲醒来,他对她的不信任,极度的敏’感,眼底闪过晦涩。



       如今,得知他和她另个一儿子还活着,他对温宁的心境,骤然间明朗了起来。



       好像压在他心中的那根刺,终于消失了,他对她的心跳,活了过来。



       他敛眸,松开手,“你治,温宁。”



       温宁没有看他,直接拿针对沈棠的声带下穴位。



       沈棠拉直脖子,硬生生的忍受着疼痛。



       其实过程很快,温宁陆续收针,扶起沈棠,从包里拿出一瓶水混了药,让她喝下去。



       嗓子得到润滑,脑子里的思路好像很清晰,沈棠试着张开口,“儿子。”



       “母亲,您能说话了?”厉北琛感到惊喜。



       沈棠却叹气的打断他,立刻攥紧他的大手,喘着气苦笑道,“都听我说。



       儿子,我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断气……



       你问我的事,我必须马上告诉你真相。



       我不能再看你和宁宁这样,误解下去了。”



       老人重重的叹气,满是苦涩,望着温宁的眼神爱怜又愧疚。



       其实,她偶尔会有对外界的意识,尤其是昏迷的最近。



       通过九九和墨宝,冬妈的只言片语,沈棠猜到了儿子和宁宁的现状。



       沈棠知道,这都是谁造成的,她也恨自己不能开口。



       她一把拉住厉北琛,用气音吐出愤怒的字节,“三年前宁宁她没有害我。



       你要明白……



       都是黎向晚,是她…是她啊!”



       沈棠激动起来,上气不接下气。



       厉北琛却浑身一顿,整张脸僵硬如冰,渐渐坠下寒气,“您说什么?”



       沈棠的眼神很清明,回忆起当晚,依然恐惧的发抖,



       那么温柔的老人眼底,迸出了仇恨,“那一晚,的确是宁宁的舅舅先绑架了我,宁宁她……



       其实是知道舅舅铸成了大错,她追过去,想挽回这个错误。



       她当时就支开了她舅舅,一个人怀着孕,背着病发的我下山。



       只是在下山途中,我们老弱病孕,被黎向晚截住了。



       黎向晚掳走我,打晕了宁宁,没有人发现!



       她把我弄下山后,就给我注射大量毒药,让我一夜之间肾衰竭,生不如死。



       她偷偷把我送到医院,那三天里,她先是……摘了我衰竭的肾,再补了一颗肾进去。



       我被她做了手术后没有马上成植物人,是有一点意识的,我知道她没有给我捐肾,用的大概是别人的。



       她看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就把我……”



       沈棠大口大口呼吸,激动起来,瞪着眼匀不过气了。



       而厉北琛整个人僵滞得无法思考。



       温宁马上给老人家顺气,喂水。



       沈棠咬紧牙,紧握住温宁的手,眼底泛出红.潮,“孩子啊,当晚无人证,都怪我醒不过来,无法跟北琛说明,导致他误会了你三年。



       当年那晚,你还记得吗,妈妈在草地里拜托你,即便他做再多错事,也请你为他生下孩子,照顾好他。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宁宁……”



       这一刻,温宁停滞了三年的心脏那一块,终于崩塌了。



       她的眼眶一点点的泛红,直到演变成汹涌的泪光夺眶。



       她朝沈棠扑了过去,整整压抑在心头三年的委屈,万般无奈,当年的狼狈、屈辱。



       对着这个老人,她全部释放了出来。



       原来,她不是变坚强了,她只是,无处诉说她的委屈罢了。



       她很冤屈啊,终于,有个明白人了。她等来了这一刻。



       “妈妈……你告诉他就好,我没错!我没有害您,那么好的您,我为什么要害?”



       温宁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冤。



       厉北琛凝滞,仿佛被她眼角的泪痕,割裂了心脏。



       他的情绪沉入谷底,一遍遍回旋刚才母亲的只言片语。



       黎向晚。



       黎向晚注射毒药让母亲肾衰竭,再挖肾,捐肾,还不是她自己的。



       假的,都是假的。



       他错了吗?



       他错了!



       这一刻从母亲嘴里得知真相的他,错的离谱……他浑身寒栗,看着温宁那张脆弱无辜的脸。



       他第一次意识到,那是一张很无辜的脸庞。



       却被他这三年来的误解,伤到了什么程度?



       厉北琛的心脏窒停,好像每呼吸一下,都会让他疼上几分。原来真相是如此,讥讽他,全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