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移除书签

设置背景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第56章乞巧节

作品:《 主角只想谈恋爱

       “不是。”良久,他开口说,“我不是什么时候都冷静的。”



       对待心尖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时刻保持冷静清醒。



       当初那天晚上,和殷玄夜亲过之后,隔天回了府中,是他怕他冲动了,冲动得毁了殷玄夜,后来他刻意坐实两人“夺权”的传闻,是为两人的以后打基础没错,可他看见殷玄夜因为他而生气,也会想,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让他难受的,他难受了,他也不好受。



       他不是不信殷玄夜,只是从心底,希望他永远是受人敬仰的帝王。



       他爱的人,是翱翔的鹰,他不想成为那个亲手折了他翅膀的刽子手。



       他看着殷玄夜湿润又裹着怒意的眸子,潮红的眼尾好似倔强又易碎,他心底一下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他受委屈,受不了他这模样,受不了……他这么看着他。



       他上前一步,再次把他揽入怀里,殷玄夜垂落在身旁的腿紧握成拳,直愣愣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错了。”他主动低了头,“是我错了。”



       在这段关系里,他习惯了做周全的为两人做打算的一方,习惯了照顾殷玄夜。



       “下次有事,定会同你好好商量。”他说。

m.quanzhifashi.com

       温以瑾一放软了态度哄人,殷玄夜就绷不住了,方才还憋着的火气,霎时间变成了委屈,眼眶一阵阵的发热,他不想让温以瑾看见这种狼狈的状态,抓着他的衣襟,埋头在了他肩头,呼吸沉沉的,带着湿意,喷洒在温以瑾颈间。



       压抑着的嗓音发出低低的、闷闷的声音,半响,温以瑾松开他,抬起他的脸,殷玄夜别开了脸,嗓音嘶哑:“别看我。”



       他眼尾脸颊和鼻尖都泛着红,唇色都变得殷红了,温以瑾把他的脸掰回来,他恹恹的垂着眼帘,温以瑾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殷玄夜抿了一下嘴唇,想说,让温以瑾再等他几年,又觉现在没必要说。



       温以瑾又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点了一下,这次没有退开太多,两人呼吸落在一块纠缠着,缠绵旖旎,温以瑾吻了上去,绵长湿热的亲吻,殷玄夜逐渐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抬手攀着他的肩膀,像是想要推开,又像是舍不得推开,这一来,就似欲拒还迎。



       温以瑾抱起他,将他放置在了座椅上,俯身亲吻。



       哄人哄着哄着,就变了味,那眼泪,便也跟着变了味儿。



       ……



       ……



       宫殿门再次敞开,禄喜抬起头,见是温以瑾,他弓腰叫了声“摄政王”,温以瑾正要说话,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他回过头,殷玄夜整理好衣裳,面色红润了许多,唇上的颜色也艳了,他轻飘飘瞥了禄喜一眼,让他去备些干净的水。



       禄喜一顿,应了话,退了下去。



       “不是让你歇会吗?”温以瑾低声道。



       “孤没事。”殷玄夜不想在这清理后头事,他走路姿势比平时含蓄了许多,抬脚要迈出门槛时,浑身一僵,顿了好片刻。



       温以瑾低头,隐去唇角笑意,轻咳一声,“我背你?”



       殷玄夜面上一瞬涨红,“不用,孤能走——孤还担心压垮了你这病殃殃的身子。”



       温以瑾略微轻佻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臣是不是病殃殃,陛下不是最清楚不过?”



       殷玄夜:“……”



       “你何时这般孟浪了!”



       “当然是只对陛下。”温以瑾声音温润,一次一次缓和的在他耳边咬着字眼道,“陛下不挺受用的吗?”



       殷玄夜红着耳根,虚张声势:“孤没有!”



       ……



       两人间的那别扭劲散了,之后上朝时,温以瑾也没刻意的同他作对,关系恢复到了从前,又比从前更亲密。



       每日下朝后,温以瑾会来殷玄夜宫殿,殷玄夜批奏章,他便在一旁拿着话本看,殷玄夜批累了,他就替他批,他们会在无人处肆无忌惮的亲吻,拥抱。



       太后寿辰大办了一场,她不喜铺张浪费,送礼之事关系到人情世故,太后虽娘家势弱,但地位摆在那,乃是整个大梁最尊贵的女子,在寿宴上,官员送的礼也均数是经过精心斟酌。



       宫中招来了民间戏子,搭台唱戏,有大臣家眷诰命夫人进言,说起选秀之事,殷玄夜年岁不小了,太后扶着额头坐在上边,只轻描淡写盖过此事。



       太后没坐多久,便觉疲乏离开了。



       倒是也有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了温以瑾头上,京城中达官显宦不在少数,像温以瑾这般年纪还单着的,就实属少数了。



       虽说他身体不好,但手里权势,也足以让攀龙附凤的人打起主意,同他表面交好的官员不少,有人谈吐间探了探他的意思,后头私底下还给他递了请柬。



       有关温以瑾方方面面的消息,殷玄夜可是牢牢把握着,知晓他收到了请柬,酸溜溜的吃了好大一场醋,温以瑾忍不住逗了逗他,后来真把人惹毛了,哄了许久才哄好。



       天气越来越炎热,酷暑难耐,去往避暑山庄的事已安排妥当,再过半月,他们便要启程了。



       这几日,殷玄夜批奏章时,温以瑾坐在一旁,殷玄夜便忍不住的往他身上贴,总觉着他身上带着一丝丝清爽的凉意,即便在这太热天里,也没有一点汗水。



       七月七日乞巧节。



       温以瑾下朝回了府邸,换了身衣裳,一出院子,就见在院子里围成圈的几个小丫头,拿着银针,往盆里的水放,时不时发出惊叹嬉笑声。



       他走到她们身后,看着水里那针浮在水面上,阳光穿过针留下影子。



       “王爷。”一旁的丫鬟先发现了他,忙直起身行礼。



       “这是在做什么?”他问。



       随后听丫鬟说起今日是乞巧节,他才恍然,从前不在意这些节日,如今有了想过节的人,便也开始在意了起来。



       “今日晚上可有的热闹了。”丫鬟说,“小梦姐姐还同阿宝约好了一块去玩呢……”



       她一抬头,就发现原地早已没了王爷的影子,旁边坐着丫鬟捧着脸道:“王爷都出去了,也不知将来这府里会是哪位夫人,若是不好相与,那可就是我们遭殃了。”



       ……



       “出宫?”殷玄夜放下手中奏章。



       温以瑾倒着茶,一举一动行云流水,他慢条斯理道:“陛下不想去体验民情吗?”



       “为何是今日?”



       “今日想到了,便就是今日。”



       殷玄夜扯了扯唇角,“长泽,你别哄骗孤,孤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哦?什么日子?”温以瑾端着茶杯,抬眸看向他,温润的眸子笑意点点,“臣只听闻,今日会好生热闹一番,便想同陛下一起去看看罢了。”



       “孤考虑考虑。”殷玄夜道。



       “不急。”温以瑾说,“陛下慢慢考虑就是——听说这天也会有不少姑娘上街,不知……”



       他的话被打断了,“孤去。”



       温以瑾端着茶杯放到唇边,掩去上扬的唇角,“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孤只是想看看有多热闹。”殷玄夜说。



       “臣也是,不过臣有一点不一样。”温以瑾说,“臣想同陛下一同看看有多热闹,”



       入了夜,城中街道热闹非凡,一整条街道灯火通明,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挤在一块。



       大梁民风开放,人群中也有未出阁的女子,殷玄夜穿着一身黑衣,只差没与那黑夜融为一体了,他身旁的温以瑾是与他相反的一袭白衣。



       两人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禄喜和几个护卫,在外他们称温以瑾和殷玄夜为“少爷”。



       这一行出来,没带太多的人。



       这乞巧节着实是热闹,求姻缘的寺庙都更是热闹,白日人多,夜里也还有人,温以瑾带着殷玄夜穿过街道,同殷玄夜行到一处庙前。



       这处别名“姻缘庙”,传闻求姻缘很灵,平日人多,但也没有今日这般热闹。



       他们会来此,只因温以瑾上午同他说了一句——“今夜庙会,寺庙有祭神活动,听说今日求姻缘很准,不知陛下可有兴趣去看上一看?”



       他提出来,殷玄夜没有拒绝,模棱两可的说到时候再说,温以瑾便当他是默认了。



       一路穿街而过,路边有卖糖葫芦的小贩,温以瑾买了一串,递给了殷玄夜,殷玄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让他先吃了一颗,问他酸不酸,温以瑾自是说不酸的。



       殷玄夜想起从前他也是说吃着酸的不酸,因此未全信,他张嘴咬下一颗糖葫芦,满怀警惕,却不想,这糖葫芦当真不酸。



       “陛下怎的总用那坏心思揣摩臣的一片良苦用心。”温以瑾侧身贴近他道,“臣这心里苦。”



       “花言巧语。”殷玄夜嘟囔道。



       温以瑾:“陛下爱听就行。”



       寺庙院子里有一颗年岁已久枝叶繁茂的树,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带子,上头还吊着木牌子,随风飘荡。



       树下有一名僧人,在同一对男女说话。



       他们穿过院子,进了里边,先是捐了些香火钱,再去抽签,抽签的结果不错,一个大吉,一个吉带凶,温以瑾的姻缘运势,是耐心等待,会有转机,而殷玄夜的姻缘运势,是暗藏玄机,得偿所愿。



       “还挺准。”殷玄夜喃喃自语了一句。



       周围人多,环境吵闹,温以瑾没听清,偏了偏头,“什么?”



       殷玄夜:“外头那树上红带子,是何意思?”



       一旁僧人笑着解释道:“那是祈福所用。”



       殷玄夜:“管用?”



       僧人一愣,笑了:“全看施主如何看了。”



       “信则灵。”温以瑾在一旁道。



       “来都来了。”殷玄夜说。



       温以瑾笑了声,接话道:“那便试试吧。”



       殷玄夜若无其事的“嗯”了声。



       两人走出门,到了那树下,旁边一张桌子上摆着木牌,一边放着毛笔,两人气质卓越,一个五官昳丽,一个俊美,一路走过去,明里暗里的吸引了不少视线。



       温以瑾走过去时,左手边和他隔着两米远的一名女子不小心将木牌掉在了地上,落在了他脚边,他步伐一顿,弯腰捡起木牌,递给了那名女子。



       女子含羞带怯的看了他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道谢,一只手就从一旁截走了他。



       殷玄夜拽着他手腕,用了大力一扯,他踉跄了两步。



       “你说,写什么好?”殷玄夜问他。



       今夜的天空繁星点点,寺庙里挂着红色灯笼,烛火幽幽,暗淡的光线下,殷玄夜淡淡的看着他。



       不想掉他的注意力,分给别人分毫。



       “写你想写的。”温以瑾扬着唇角说。



       在他松手从他手臂上往下落时,温以瑾指尖勾了他手心一下,殷玄夜没有看他,只拢了拢掌心。



       轮到两人时,他们各自要了一个木牌,殷玄夜提笔落下。



       温以瑾写的快些,他写完了,去看殷玄夜写的,殷玄夜拿肩膀挡了一下,不让他看。



       【生生世世,白头偕老】



       他写完,等墨干。



       “你写了什么?”他问。



       温以瑾:“不如你猜猜。”



       殷玄夜:“给我看看。”



       “你都没给我看。”



       殷玄夜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音,“孤要看你的,这是命令。”



       温以瑾以同样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臣惶恐。”



       “你给不给?”殷玄夜眯着眼威胁的语气问。



       “陛下啊。”温以瑾轻叹一声,“你怎的就不明白呢。”



       殷玄夜:“什么?”



       温以瑾语调暧昧,拉长了尾音道:“陛下撒个娇,臣不就什么都依着你了,怎么——就不懂的发挥特长呢。”



       殷玄夜:“……”



       月明星稀的夜晚,嘈杂的环境下,两人间始终有一种把旁人都隔离在外的氛围,他们不知晓,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能发觉古怪,又不知是哪古怪。



       对视半响,殷玄夜伸出手,扯了扯温以瑾的衣摆,嗓音放柔和了许多,“长泽,给孤看看。”



       殷玄夜褐色清透的眸子似盛了满天星辰。



       温以瑾失神了一瞬。



       殷玄夜被他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舔了下干涩的唇。



       “看吧。”温以瑾把木牌放他手上。



       竟、竟这般好用。



       殷玄夜唇边溢出一丝笑,低头看了看那上头的字。



       只有六个字,是他们的名字。



       最后两个木牌,他们是串在同一根绳上,绑在了树上,隐藏于数个木牌之中,不醒目,但确实隐匿而又暧昧的存在着,正如他们的关系。



       他们的祈愿。



       他们从寺庙中离开时,气氛一直处在一种微妙的状态中。



       侍卫和随从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这次出行带出来的侍卫随从都是他们平日带在身边的,在他们眼里,温以瑾和殷玄夜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你说,王爷和陛下,方才是在牌子上写了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王爷写了,好像没挂上去。”



       “难道是王爷求姻缘,被陛下截下了?”



       “然后因为这个吵架了不成?这气氛,有点奇怪啊。”



       “嘘,小点声。”



       人潮拥挤,温以瑾和殷玄夜的手臂碰撞,又分开,似有若无的触碰,带来比平时更加敏感的触感。



       温以瑾喉结耸动,又一次同殷玄夜手臂碰撞时,他指尖动了动,抓住了殷玄夜的手,摸到了他掌心的细汗,于是,他便知晓了,不止是他一人怀抱着这种炽热的心情。



       整颗心的跳动节奏都是雀跃的,如同不经意的,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他们背着所有人,偷偷牵了手。



       在人群之中,温以瑾摸过他温热带着细汗的掌心,殷玄夜触碰过他微凉的指尖。



       在片刻之后,又轻轻的松开了。



       这是一个,除了他们,无人知晓的秘密。



       乞巧节过后没多久,他们便准备启程去往避暑行宫了,随行的官员不少,启程之日很快到来。



       皇帝出行隆重,烈日当空,启程队伍赶着路,众目睽睽之下,一路上殷玄夜和温以瑾少有私下接触的机会,多数时候,是温以瑾钻进殷玄夜的马车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出来时浅淡的唇色都会红润些。



       问就是在喝茶。



       赶了半月路,一行人终于抵达行宫。



       行宫中的宫女太监每日都清扫着各处,在前几日更是仔细的打扫过,房中被褥都是新的,殷玄夜到了住处,整顿了一番,行宫凉快许多,周围有树有竹林湖畔,空气清爽。



       静谧的湖中,偶尔荡开波澜,是鱼在水底下游荡。



       入了夜,天空挂上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殷玄夜房间里开了窗,里面点着一盏烛火,他坐在案桌后,桌上堆着奏章。



       凝视得久了,他抬手捏了捏眉间,看了眼门外,伸手拿着一旁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



       头两天的夜里,温以瑾都没有过来找殷玄夜,白日还是一如既往的陪着他批奏章,一道夜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日殷玄夜忙于公务,无暇去想太多别的,晚间这片刻的歇息,才觉两人有些日子没有干点事了。



       赶路那时被撩起的火,始终灭不下去,他又不想表现得太急色,也不曾在温以瑾面前表现出来。



       第三天晚间,他用过晚膳,站在窗前,抬头看着黑沉下来的天空,“禄喜。”



       禄喜轻手轻脚走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摄政王在做什么?”殷玄夜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回陛下,摄政王一回去便在屋里歇着了。”



       殷玄夜思及这两天,温以瑾似也如从前那样,白日里休息间隙对他亲亲碰碰惹出一身火,怎的一到晚上,就不见了踪影?



       第四天,白日里有官员求见,那官员离开后,温以瑾才来了,他坐在一旁,殷玄夜的手臂碰到了他的手肘,他一顿,瞥看了眼殷玄夜,殷玄夜似没有察觉。



       片刻后,手肘又被碰了一下。



       “陛下这几日歇的如何了?”温以瑾问。



       殷玄夜:“不错。”



       温以瑾:“那便好。”



       然后便没了后文。



       当天夜里,殷玄夜用了晚膳,坐在案桌前处理奏章时,听见了门外禄喜的请安声,他手一顿,笔墨在奏章上落下一个黑点。



       今夜繁星点点,外面黑夜浓稠,晚间有清爽的风吹着,风从窗户吹进来,烛火摇曳,推门的声响分外的清晰。



       “陛下。”温以瑾进来,见他还在处理公事,便也不急,在他身旁坐下。



       他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裳,长发束起,俊美的脸庞在夜间多了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殷玄夜抬起头,放下毛笔,捏了捏鼻梁,面前递过来一杯水,他便接过喝了。



       “听禄喜说,一个太监今日早晨衣衫不整的从你屋里头出来。”他状似随口道。



       温以瑾闻言,顿了一下,直言问:“陛下疑心什么?”



       “臣吃不了一些糕点,会起疹子。”温以瑾说,“他今日送错了糕点,和臣请罪,至于衣衫不整——不过是臣将那些糕点赏给他了,他拿手绢包着塞进了衣裳里,谁传给禄喜的话?这般不靠谱。”



       殷玄夜:“孤没有疑心。”



       “陛下可是觉着,臣不够喜欢你?”温以瑾问。



       殷玄夜:“……”



       温以瑾温声道:“当初虽是你先同我说喜欢,但我喜不喜欢你,陛下难道感觉不到吗?”



       殷玄夜:“孤随便问问罢了。”



       “叫陛下疑心,是臣的错了。”温以瑾说。



       殷玄夜端着杯子:“孤、孤没有疑心你——你何时喜欢的孤?”



       “这个嘛……”温以瑾沉吟片刻,转移了话题。



       “臣忽然想起一事,思量许久。”温和的声线低沉的说着,“当初陛下故意瞒着臣,不给臣那药,让臣眼睛拖了许久才好。”



       殷玄夜喝水动作一顿。



       怎么突然翻起了旧账?



       “臣仍觉心中不适。”温以瑾说,“想向陛下讨些补偿。”



       “你说便是。”他把茶杯放在桌上,一声闷响。



       “无论臣要什么,陛下都愿意满足吗?”温以瑾问。



       殷玄夜:“孤给得起,便能满足你。”



       “那便好。”温以瑾松了口气般,“臣害怕陛下不愿意。”



       殷玄夜听的云里雾里,“想要什么?”



       “还请陛下闭上眼。”温以瑾说。



       前几天赶路到行宫,他见殷玄夜累的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怕睡在他身边,被他一勾,便忍不住行不轨之事,一直都有好好的忍耐着——忍耐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那是相当的磨人。



       喜欢,便想要同他亲近,同他亲近,便容易克制不住自己。



       如今歇了几日,他每日守着殷玄夜定点用膳,殷玄夜脸色也好看些了。



       那便是,他的用餐时刻了。



       在他说出那句话后,殷玄夜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睫毛在止不住的轻颤着。



       温以瑾看着他这么乖的闭上了眼,低头在他眼帘上落下一吻。



       殷玄夜睫毛颤得更厉害了些,紧接着,他感觉到一阵凉凉的触感,蒙住了他的眼,他抬手摸了一下,丝滑透着凉意,这手感,在温以瑾看不见时,他摸过许多次。



       他指尖卷曲了一下,听见温以瑾的声音自他耳边传来。



       温以瑾半拥着他,系上白绫,“臣想让陛下体会一番,臣那时的感觉。”



       温以瑾搂着他腰身,拉着他一个回身,让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看不见,带来的是不安,他不禁抓住了温以瑾的衣襟。



       殷玄夜俊俏的脸上蒙上白绫,在烛火下,侧脸轮廓线条留下阴影,他茫然无措的抓着温以瑾的衣襟,正犹如在水中抓住浮萍的人,温以瑾抬着下巴,视线扫过他的脸,自他高挺的鼻梁,滑落至他的唇上,薄唇不自在的抿了一下,又微微张开,他窥见了他红了的耳垂。



       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时候看着他,是这种感觉,看着他依靠他,抓着他,隐秘的喜悦从心口涌出,如出笼的鸟儿叽叽喳喳的。



       “低头。”温以瑾哑声道,唇边上扬着。



       殷玄夜张了张唇,低下了脑袋,紧接着就被扣住了后颈,唇齿间的空气都被夺了去,温以瑾的吻不如从前那么温柔,蛮横又霸道,满是强烈的侵略性。



       他也会有,极度不冷静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往往是殷玄夜相关的。



       殷玄夜是他的情和欲。



       他的直白,他的故作不在意,他的心软,他的强忍……都成了温以瑾喜欢又难以割舍的部分。



       爱意来的猛烈又炙热,似酒一般的浓烈醇香,让人染上了醉意,沉醉其中。



       什么时候喜欢的他呢。



       温以瑾也不知道。



       或许就是那么喜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trawberry2个;ilkyway、闲闲来看你啦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542557620瓶;AQ10瓶;江九之客、iya、yc5瓶;pika3瓶;商枝雪茶2瓶;



       谢谢投喂支持呀~ωw,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