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签

移除书签

设置背景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第74章 跳车出逃

作品:《 臣妻多娇

       素来清冷桀骜的姑娘,此刻笑眼弯弯,眸中全是情意爱怜,同他说,我只是舍不得你难受。



       萧璟心头说不出的酸软,从未哪一刻,如今日这般知足。



       他抱着她低头深吻,再难凭借理智压下欲望,脑海里汹涌的,只有眼前的女人。



       官妓坊坚硬的砖石地上,她在他怀中依偎,他抱着怀中的她,恣意放纵,却又极尽温柔。



       一场砖石地上的情事,原该折磨生疼。



       今日,却全是情缠温柔。



       许久许久,一直到日头微升,萧璟方才抱着怀中熟睡的人,踏出那间房内。



       云乔睡意清甜,窝在他怀中,已然沉沉睡去。



       萧璟抱着人出去,眉眼都是餍足。



       管事嬷嬷远远瞧见,急忙迎了上来。



       “奴家见过主子,昨日情形如何?这位姑娘应是变了心性罢。”

m.quanzhifashi.com

       萧璟瞧见那管事嬷嬷,思及云乔昨日异状,停步抱紧云乔,问嬷嬷道:“她性子一惯不驯,你用的什么法子,竟能让她变化这般大。”



       嬷嬷闻言额头微有冷汗,犹豫要不要让萧璟知晓是用了那药的缘故。



       若萧璟只是单纯图榻上欢愉,用些更下作的淫药,把人调教成真正的淫娃荡妇,是最划算也更轻易的。



       可昨日他带着云乔这姑娘来时,却交代说,要让嬷嬷想法子,让云乔心甘情愿。



       这句心甘情愿,可见并非只求直白粗暴的榻上畅快。



       而是,要云乔的真心。



       既要真心,想必是容不得这姑娘惦记旁的男人的。



       那药的效用是让这姑娘想起意中人,情迷梦萦,如坠幻镜。



       那姑娘昨日既是有变化,可见心中是有意中人的。



       云乔在萧璟面前百般不愿委屈,管事嬷嬷自然不觉得她的意中人会是萧璟,只想着是另有其人,哪里敢触萧璟的眉头。



       犹豫踌躇几番后,在萧璟生出疑心前,讪笑了声,忙回道:“只是带着那位姑娘,在官妓坊接客的妓房里瞧一瞧,让姑娘看看,这没人护持的落魄女娘,日子会凄惨到什么地步。姑娘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娇娘,哪里见过这样的事,乍一瞧见,可不就是害怕极了,自然念着殿下护着她的好。”



       萧璟闻言低眸瞧着怀里的云乔,目光微怔,暗暗思量着。



       云乔这性子,傲气是傲气,却也有畏惧之事,有软肋之处。



       她养在深闺,不可能不怕官妓坊的种种。



       萧璟从前逼她低头时,便曾提过扬州知府沈家女眷要没为官妓的事。



       云乔那时便吓坏了。



       后来到如今,两人几番纠葛呛声,云乔嘴里不饶人,硬气得很和他杠着。



       可说到底,也是个深闺娇弱女娘。



       萧璟想,云乔嘴上说着不畏不惧,当真瞧见那些龌龊不堪的场面,却未必真能不畏不惧。



       毕竟当初,她被沈家夫人送去花楼学房中术,可是在花楼里瞧了一场情事,就吓得面色发白惊慌失措跑了出来。



       管事嬷嬷说的话有些理由,萧璟哪里想的到,世上还有那种罕见的奇药,也便信了嬷嬷的话。



       他微微颔首,抱着云乔出去,走向外头早备好的马车,宽大的衣袍将云乔面皮和身子全数遮掩,让人瞧不见她真容。



       此时正是初阳升起的清晨,萧璟需得入宫参加朝会,时间赶得紧,来不得亲自送云乔回自己私宅了。



       他将云乔放在马车上,拿自己衣袍盖着她身子,放下车帘子,交代驾马的奴才道:



       “路上行的缓些,莫要惊扰里头的主子,也不许撩开车帘子往里瞧,到了宅邸后,不必叫人,让她继续睡就是,只交代宅子里的嬷嬷在马车外头候着,何时云乔醒了,何时到马车内伺候云乔出马车。”



       马车里头的云乔,身上衣衫脏污不能蔽体,眉眼都是春意,脸颊晕红的不成样子,一副春情缠绵后的娇怯模样,身上只盖了一件萧璟的宽大衣袍遮掩身子。



       她在马车内的这副模样,萧璟自然不肯让奴才们瞧见,当然要叮嘱奴才不许入内,不许掀开车帘子。



       又因着昨日浓情缠绵,眼下的他,正是对云乔最爱怜时候,特意交代说到了府上也不必叫云乔醒来,只让人好生睡着,莫要惊扰她。



       还让宅子里的嬷嬷,在马车外头候着就是,何时云乔醒来,何时入内贴身伺候。



       ……



       萧璟交代完,那驾马的奴才忙点头应是。



       云乔在马车内眼帘紧阖,瞧着睡得很是安详。



       马车缓缓驶动,萧璟目送车驾渐渐驶远,消失在市井街巷拐角,翻身上马,打马往宫中赶去。



       一驾马车,和一匹赤红马分道扬镳,马车内原本“熟睡”的云乔突地掀开了眼帘。



       那双眼睛沉寂如枯槁,目光悲哀可怖至极。



       云乔难受的攥着心口破烂的衣衫,咬唇压抑着哭声,歇斯底里的宣泄泪水。



       她很早很早就醒了……是从一场美梦中醒来。



       官妓坊那间厢房里,她在他怀里同他抵死缠绵,却在春情余韵中,从梦里醒来。



       梦里是扬州城温雅风流处处柔情的郎君,梦外是借权势威逼,借她至亲胁迫的萧璟。



       偏偏,还是同一个人。



       世间还有比这更痛的事了吗?



       你所爱之人,是伤你最深的人。



       所以你逼着自己忘记对他的烂漫爱意,你拼了命的想让过往烟消云散,你强迫自己只记得那些浓重的恨意。



       可是突然有一天,你被药物控制,想起了记忆里拼命压抑的从前,只记得他的好,只记得你对他的爱怜。



       你忘了恨意讨好于他,你忘了痛苦满心爱他。



       你同他,浓情缠绵,不分彼此。



       可是,药效消失的那瞬。



       你从云端跌落悬崖,回到了现实。



       看着身旁那张,极致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再回响起被药效控制的自己,是何等的可怕羞辱。



       云乔从梦境醒来,甚至不愿意承认,眼前才是现实。



       她重新闭上眼睛,她以为不睁眼,就可以当真,梦里是现实,而那些伤意铭心刻骨的过往,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当萧璟抱着她离开,同嬷嬷问起那句话。



       云乔在他怀里听着嬷嬷和他的言语,终于不得不认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



       萧璟交代奴才送云乔离开,自己去了宫中参加朝会。



       以为云乔在马车内睡得安详,可此刻的云乔,却咬着自己的唇瓣,攥着掌心哭得歇斯底里。



       她觉得好可怕,好可悲。



       梦里的那个萧璟重新出现,几乎击溃了云乔的心理防线,让她彻底崩溃。



       她不能再在萧璟身边了,她不能再服那种药了,她会疯的。



       她得逃出去,拼了命的逃出去。



       云乔泪眼朦胧,隔着车帘子,看向了外头繁华的市井。



       突然意识到,这是她从被萧璟的送到这京城的私宅后,第一次踏出那坐四四方方的宅院。



       马车行的缓慢,人跳下去,至多摔伤,绝不会毙命。



       云乔咬唇擦干眼泪,脱去身上脏污的衣裳,将萧璟宽大的衣袍穿在身上扎好,又把散乱的头发随意束成男子装束,悄悄打开了马车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