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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智慧

作品:《 1987我的年代

       陈小米在背后喊:“嫂子,等我,我跟你一块去。”



       见到亲妈和小姑出门了,陈子桐眨巴大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爸爸的猪肝脸色。



       陈高远思索片刻,对小女儿讲:“这事别跟你姐讲。”



       陈子桐瘪瘪嘴:“爸爸,你光嘱咐我没用,小姑和妈妈肯定会在姐姐面前煽风点火的。



       不信你就等着瞧吧。



       这可是一个变着法添油加醋、搬弄是非、从中作梗的良机。”



       外面风风光光的陈高远一遇到家里事就感觉脑门上一头包,上上下下就没一个省心的。



       至于妻子和几个妹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陈高远再清楚不过,无非是想彻底断了大女儿对李恒的念头。



       …



       对门,老李家。



       想到自己和丈夫在陈家一连几天都有吃肉,田润娥就开始心疼子女了。于是拿把菜刀,爬上灶台,打算晚餐切点腊肉下来,伴着蒜苗和豆腐炒个荤菜帮两姐弟改善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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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抬头,嗯?她就发现不对劲儿,猪腿肉和五花肉怎么换了位置?



       还有,这五花肉怎么短了一截?



       田润娥是个心思非常细腻的人,平素米缸有多少米、家里的针线有多长、地里的白菜有几颗等,当家这些年从没出过差池。



       更何况是这家里为数不多能换钱的腊肉了,简直是她的命根子啊,哪能记不清的?



       视线在两块腊肉之间徘徊几趟,稍后她把右手的菜刀换到左手,接着用右手大拇指扣五花肉的横切面。



       果不其然,当把锅灰擦掉后,里边露出了白花花的新鲜切口。



       怔怔地望着短了一截的五花肉,田润娥心里忽然堵得慌,随后下灶台弄些锅灰,重新把腊肉恢复到原样。



       来到后院,田润娥悄悄问正在给牛喂水的李建国:“建国,你有没有碰腊肉?”



       “什么腊肉?”



       李建国转过身子,反应过来急着问:“家里的腊肉丢了?”



       田润娥摇了摇头,当即把自己刚才的发现讲了一遍。



       听完,李建国沉默了。



       好半晌后他心酸地说:“二宝应该是馋坏了。”



       田润娥也是持相同的观点。



       夫妻俩倒是没有往偷盗方面想,因为如果是贼人所为的话,就不是丢一截腊肉那么简单了,应该是整块整块的丟了才对。



       晚餐出人意料的丰盛,有韭菜河虾、两面黄煎豆腐。



       还有一平碗腊排骨。



       呼!这些都是李恒爱吃的,他盛一碗饭,扒拉几筷子河虾和豆腐放上面,埋头大口大口造了起来。



       都是自家人,不用太过讲究,怎么自在怎么来,一口气糊涂了两大碗红薯饭,把肚子填的盆满趴满。



       这是他重生回来吃得最过瘾的一顿饭,摸着滚圆滚圆的肚皮,瓷实极了。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红薯饭,这玩意儿他是真吃吐了啊,真不爱吃,要是能换成白米饭就好了。



       熬了20多天的苦日子,现在他认清了事实,不说面朝大海,只要餐餐白米饭,餐餐有荤腥,那就是春暖花开。



       晚饭后,二姐神奇地从兜里掏出一毛钱一包的五香瓜子,她只是瞟了眼弟弟,没喊他,就那样坐在门槛上自顾自磕了起来。



       老实讲,要不是看李恒这段日子表现好,她连这一眼都不带瞟的,过去她吃独食吃习惯了。



       这时田润娥突然问李建国,“建国,你是不是吃了甜酒?甜酒怎么少了两菜碗?”



       少了两菜碗?



       二姐那晚不是只偷吃了一碗甜酒吗,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干了一碗?



       李恒下意识看向二姐。



       接受到他的眼神,李兰面无表情别过了头,右手却没停,继续往嘴里送瓜子。



       只见她上嘴唇和下嘴唇那么一碰,pia!一颗瓜子皮吐地上。



       pia!又有一颗瓜子皮利索地掉在地上。



       见满崽这眼神,李建国什么都明白了,知晓妻子是在敲山震虎,警告二宝不要再吃甜酒,怕胃病反复。



       李建国笑着应承:“一时没管住嘴,多吃了点。”



       一事没完,田润娥又提了另一件事:“枕头底下的20块钱不见了,也是你拿了?”



       闻言,李恒视线下移,落在了二姐手心,落在了五香瓜子上。



       李兰无视他,把头再别过去一点,若无其事地磕着瓜子。



       李建国余光跟着扫了扫二女儿,继续兜底:“今早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地上有20块钱,我捡起来了,由于忙春奶奶的事,一时忘了告诉你。”



       说着,他从内衣兜里数出两张10块的票子,递给妻子。



       田润娥接过钱,放进衣服兜里,然后对丈夫说:“刚吃完饭,我陪你散会步,你这身体不能久坐。”



       “欸,好。”



       一时间情深似海的两夫妻走了,沿着马路散步去了。



       李恒也不当碍眼货,识趣地上了二楼单间,继续写《活着》。



       还差600字就四万整了呢,今天必须写完。



       晚上散步回来,见堂屋没人,田润娥第一时间就进了自个卧室,翻看枕头。



       果然,同她预料的一样,床单上赫然躺着两张大团结。



       钞票有点老旧,上面还有蓝色圆珠笔字迹,应该是经手过很多主人。



       弯腰捡起钱,田润娥对跟进来的丈夫讲:“前几天二宝说相中了一套衣服,跟我说想买,要16块钱。



       我当时想着他们姐弟俩个马上开学要一大笔费用,钱不够数,就没答应。”



       话到这,她顿了顿,眼眶里忽地噙满了泪,“二宝曾跟我诉过苦,说她们班上的女同学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她穿得最差…”



       说着说着,田润娥说不下去了,心揪揪地痛,趴在丈夫肩头哽咽。



       李建国左手抱着妻子,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妻子的同时,他自个也没忍住,眼角跟着湿润了。



       这一刻,他的心情极其不是滋味,充满了心酸,充满了愧疚,暗恨自己没用。



       不仅辜负了貌美的妻子,让她日晒雨淋成了黄脸婆,也对不起三个儿女,吃不好穿不好,跟着自己受苦。



       ps:乡村块告一段落了,前期铺垫差不多了,很快开始新的征程。(求追读,星期天试水推,追读关系到这书的命运,请大佬们帮个忙)